以爱好戏剧化而闻名的荷兰设计师Viktor & Rolf日前在伦敦巴比肯美术馆开展,回顾入行以来15年的经典设计。这一次他们干脆搭起戏台,自制人偶,把时装放进了巨大的娃娃屋。在令人目不暇接的时尚圈上,Viktor & Rolf也并不是头一个把戏剧搬上T台的设计师。作为时装营销重要的一个环节,时装发布会早已不再是简单的“商品推介会”。设计师想方设法,将T台变成戏台,把自己变为一场大戏的导演。文/ 林剑 感谢Viktor & Rolf 提供图片
作为设计师与媒体沟通的媒介,时装秀早已不是最初的“商品推介会”。演员、观众、布景,一个都不少,再加上设计师与模特最后的“谢幕”——我们可以发现,时装秀和舞台艺术间并不存在本质的区别。观众被动地接受着T台上的“戏剧”,但这并不会妨碍他们日后积极地把时装穿在身上。
梦幻时装剧
上世纪60年代,灯光和音响被引入时装秀的制作中。从那时起,时装秀日益成为“没有剧本的戏剧”。而今天这个炫目刺激的时装秀面目,则始于Christian Dior和Givenchy。彼时LVMH公司的大佬Bernard Arnault意欲为旗下几栋时尚旧楼翻翻新,请来John Galliano和Alexander McQueen分别入主Christian Dior和Givenchy。Bernard给予两位生猛小子以充分的创作自由,但要求他们务必把两栋旧楼修整翻新成梦幻宫殿。
1998年,John Galliano把观众请到装点得如《风中奇缘》般的奥斯特里斯火车站,一辆汽笛长鸣的火车呼啸着进站,模特们走着猫步徐徐下车。同时Alexander McQueen为Givenchy所设计的新装以末代沙皇那神秘失踪的安娜斯塔西亚公主为灵感,把被打扮成俄罗斯公主的模特放置在热带雨林中,居然还真的在秀场里炮制了一个亚马逊瀑布。
同一年,行为艺术家Vanessa Beecroft在古根海姆美术馆里雇佣了50个模特,让她们穿着Gucci比基尼和高跟鞋在美术馆大厅里摆姿势。她们不能说话,不能移动,整整3个小时里,她们能干的就是死盯着观众。
很明显,作为一代人,John Galliano?Alexander McQueen和Vanessa Beecroft根本混淆了设计师和艺术家之间身份壁垒的视听。当然,大集团公司不是傻子,巨额资金的投入并不是为了实现John Galliano和Alexander McQueen个人的梦想,目的只有一个——让媒体的报导来得更猛烈些吧。事实上,这招很管用,早已暮气沉沉的这两家公司,因为1990年代的几场风光大秀,迅速巩固了“终极幻想”的品牌地位。
罗兰?巴特在《流行体系:符号学与服饰符码》中质疑道:“如果没有语言的描述?评论和说明,服装可以传达任何意义吗?”从某种程度上说,戏剧化的时装秀,恰是在更强有力地编织起时装的意义之网。2008秋冬季的Louis Vuitton时装秀上,10位超模被打扮成艺术家Richard Prince笔下的小护士的模样,便直观地为整个系列点题。Alexander McQueen是个中高手。他把自己品牌1999年的秋冬季系列命名为“闪灵”。而整场秀再现了Stephen King同名小说中的场景——秀场被布置成冬日里的荒原,有树,有用25吨冰块制作出来的冻湖,而秀场里则不断回响着疾风与狼嚎。如此具体而充满震撼的戏剧场景,使得Alexander McQueen的这个系列成为媒体的宠儿。尝到甜头的设计师,以不可遏制的速度,每季扩大时装秀的预算。
当然,一场完美的秀中所呈现的服装,未必最终会成为“商品”。它兴许只是一件“戏服”。Alexander McQueen曾经在1999春夏季的发布会上,把一位穿着白衣的模特放置在一个圆形转盘上,两头则各自放置了一台机器人。当模特转动起来的时候,机器人不断喷射出黄色和黑色的颜料,尽数落在了模特的白衣上,须臾一件礼服被现场“制作”完成。而2006年春夏系列中,他索性把3维投影搬上了舞台,让Kate Moss如幽灵一般出现,又如烟一般消失。显然Alexander McQueen无意使这两场秀的高科技表演成为他的注脚,只是在不断强化他作为当代时装界“高精尖”代表的身份。而时装秀本身也好似一场招待媒体的“戏剧”,只要舞台足够新奇,媒体的报导便会更卖力。可惜,今天的许多时装评论家已厌倦了不务实的秀,T台上的“奇淫巧技”日益成为一个毫无意义的噱头。